2012年7月7日 星期六

[WOW]We are the Forsaken-喪鐘鎮




  戰士還記得,當他醒來時第一個感覺到的東西並不是墓穴的黑暗。

  而是鐘聲。




  「我們本來還準備把你和其他的死人一起火葬,沒想到你居然醒來了。」

  新成員的加入讓墓穴管理員摩爾多感到訝異並驚喜,他讓戰士自行去探索一切,然後點了一把火完成今天的工作。

  望著墓穴裡熊熊燃燒的火焰,他當時的眼神是迷濛的;什麼都不記得、什麼也不明白,唯一還算清晰的,就只有自己的名字。所以他邁開腳步,試著去了解一切。

  他當時就宛如新生兒,卻在短時間內吸收太多事物:生命與死亡、天譴與遺族、巫妖王與黑暗女士、部落與聯盟、榮耀與失敗。被遺忘者戰士是他死後的新名字,他懵懵接受這些,並立即開始執行任務,立即爲不由得他選擇的同胞效命。

  對戰士而言,死亡只是開始,因為他沒有回憶。或許這是稀奇的,但不重要,除掉敵人才是最重要、且不容稍待片刻的。那些沒有意志的生物、或是活著的傢伙,在此地是沒有容身之處的。

  這裡是戰士誕生的地方,這裡是喪鐘鎮。陰風慘慘、黯淡無光,沒有希望、只有死亡。被遺忘者將感染到瘟疫,並且似乎還能使用的屍體都丟到這兒,等他們甦醒、等他們腐敗;然後一把火,將沒有用的骨頭都清除,空下空間,以待下一部血河車運過來的屍骸。



  對於喪鐘鎮的印象,其實不是那麼清楚了,但那裊裊鐘聲,至今還在他腦海繚繞。他還記得,再一次聽見鐘聲響起後,一個陌生的面孔在那些慘白中出現;鐘聲並不是訃告,而是被遺忘者的喜訊,提醒他們又一名同胞的加入,又一名黑暗女士的生力軍。

  儘管鐘聲的響起,從來不是他們的意願。

  一次又一次、一個又一個,戰士目送著他們出生與出走,然後被他的長官斥責還不快上路,前往下一站,為被遺忘者爭取榮耀的下一步。

  當時的戰士在猶豫,也在等待著。他不知道自己在躊躇什麼,只覺得時機尚未到來,而繼續屠殺那些對他而言已是垃圾的天譴軍團。

  他在喪鐘鎮認識一些人,然後忘記一些人;那些人沒再回來找他,可能已經忘卻他。但戰士還是繼續待在這個小鎮,從頻繁鐘聲,到杳無人煙。

  鐘聲不再響了。

  至少距離上次響起,已是許久以前。鎮裡的訓練師、行政官或是守衛都還在,但那些還算完好的屍體,卻不再從墓穴突然醒來。

  墓穴管理員一把火、一把火地點燃,他鬆動的下巴許久沒有掉落的危機,火光為他所感染,燃燒的聲音就同鼠輩膽小。沉默籠罩著喪鐘鎮,養成了戰士少許開口的習慣;了無新意的廝殺再也無法滿足,因為連鮮血滴落的聲音都變得虛無。



  直到有一天,戰士接下了他在此地的最後一個任務。

  「瘟疫發生之前,我的朋友瑪拉和她的丈夫山繆‧菲普斯生活在一起。但是瘟疫掃過這片土地之後,山繆加入了天譴軍團的隊伍。瑪拉逃過了瘟疫,卻慘死在她那愚蠢的丈夫手裡。

  「唉,這個傻女人深愛著自己的丈夫,她的遺願竟然是同山繆葬在一起。」

  所以被遺忘者戰士必須拆散山繆‧菲普斯的骨頭,然後放置在瑪拉的墓裡,成全他們生前的愛。

  山繆並不是難纏的敵人,雖然他的靈魂只剩下殺戮——但他倒落在戰士腳下,無法從眼神中讀到任何訊息後,戰士斷定:山繆‧菲普斯早在失去自我時就結束了。

  他找到瑪拉的墳墓,並將山繆的遺骸埋下。



  此時,鐘聲響起了。

  如同戰士第一次聽到的,淒涼而悠遠,如怨、如慕、如泣、如訴;死者的命運,不死者的悲哀,在喪鐘聲中,一覽無遺……

  然後,鐘聲停止。

  並沒有人影從墓穴中出現。

  隨著鐘聲的停止,時光彷彿也不再流動……喪鐘鎮失去了時間,在鐘聲停止時,時間也隨著一同死去了。



  戰士意識到,是時候了。所以他即刻起身,準備離開。

  此時,墓穴管理人叫住他。

  「你終於要走了,戰士。向著黑暗女士的勝利邁進,忘記這裡的一切吧。」

  戰士搖搖頭,「我至少還記得自己的名字。奈特‧祭月者。」

  摩爾多扶著下巴說道:「那麼……祭月者,願黑暗女士眷顧你,忘卻那些不必要的情感。走吧。」

  被遺忘者戰士離開,然後遺忘。

  遺忘喪鐘的聲音,遺忘那失去光陰的城鎮。



  站在羅德隆廢墟,戰士覺得這些虛幻的鐘聲是如此熟悉,但他已記不清在哪聽過。

  對了。喪鐘聲、喪鐘鎮。

  然後?

  除了鐘聲……還剩下什麼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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