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7月7日 星期六

[WOW]We are the Forsaken-黑色新娘




  新兵,還在這閒晃做什麼?與其浪費你的生命,不如為部落效命去。

  我是黑色新娘,阿拉希盆地戰場軍官。阿拉希盆地是一塊豐饒的土地,黑暗女士命我駐守於此,為的是除掉那些妄想奪回這塊土地的人類,以及阻止他們企圖從這塊土地獲得補給。這塊土地打從阿拉索王國沒落後就已不再是人類的東西,而此地將會是部落重要的補給根據地。

  是的,我從前也是人類,但那僅止於我心臟仍跳動的時候。可笑的是,當我注意到自己的鮮血不再流動時,我仍保有人性。而我在黑暗女士面前發誓永遠效命於女妖之王時,我才確實成為了一名不死族,一名被遺忘者。

  我的名字嗎?它確實還存在於我的腦海中,並沒有被我身為被遺忘者的冷酷所抹煞,但它所代表的意義不再,因為那個名字的主人已被我所埋葬。

  黑色新娘。這是我死後的名字。而它所涵蓋的意義比我生前的名字要重大的多。

  你想知道為什麼?新兵,倘若刺探別人的往事能對黑暗女士有任何助益的話,我自然會大力支持。又或者,你想在上戰場之前在此先被我所結束?

  罷了。也是給你一個機會教育,新兵。當你聽完我的故事後,希望你能謹記其中教訓,並永遠也不要讓這樣的事發生在你身上。倘若真有那樣的機會讓你遇上了,被遺忘者的墓地會為你留個位子,當你像我們一樣從長眠中醒來時,你仍然可以為部落效命。



  在阿薩斯王子還沒為他的國家帶來天譴時,我是羅德隆王城禁衛軍的一員。雖然我是平民出身,但我的能力受到承認,守護著羅德隆的貴族,直到死為止。是的,在我死後,我身為禁衛軍的制約便不再有效力,就是現在已成為巫妖王的阿薩斯也不能令我信服。我死後的生命只屬於黑暗女士。

  但很顯然地,我生前並不這麼認為。我的戀人與我同樣是禁衛軍,他英俊、強壯,並且出身貴族。儘管我們的身分不相符,他卻向他的親人們說非我不娶。他用盡了所有方法去說服他身邊的所有人,終於排除萬難,獲得了自主婚姻的許可。

  月光灑在羅德隆皇宮的後花園,我們執著彼此的手在百花的見證下給予彼此承諾,他將戒指戴在我滿是硬繭的手指上,我們相擁說著:我們深愛彼此直到永遠,至死不渝,永不分離。是的,至死不渝,當時的我是如此深信著。在暴風雨的前夕,那樣的生活是幸福而美好的。我們預定在秋天結婚,而阿薩斯王子也是在秋季歸來的。

  我們滿懷期望阿薩斯王子載勝而歸,但羅德隆的繼承者帶回來的並不是勝利與喜悅,而是冰冷與死亡。國王的血濺在王座上,嬌生慣養的貴族不是被殺就是投降,但投降的下場也是一樣的。我們在皇宮中與王子的手下作戰,同袍一個個倒下,我與我的未婚夫被沖散,當我身邊不再有活人時,我也終於寡不敵眾而倒下。

  幸運的是,我的屍體並沒有成為食屍鬼的食物。當我醒來時,我確實已經死亡,但卻不像當時的敵人一樣——毫無心志而受到巫妖王的控制。我看得到、聽得到,我的手腳完整,且仍然是靈活的,而我的意識也依舊屬於我自己。但剛醒來的我卻不明白,我早已不是人類。

  剛醒來的我什麼也顧不了,只想找到我深愛的人。我的家人都被瘟疫所帶走,而當時的羅德隆皇宮也不再有活人,我躲在角落窺伺這些殭屍,看著這些醜陋、腐爛且沒有生命的東西在皇宮的底下大興土木,為著他們口中的女王去抵抗不時來侵犯的疫軍——儘管我分辨不出他們的差異。可笑的是,我亦是屬於我口中「醜陋、腐爛且沒有生命的東西」,而我卻毫不知情,只是一味的恐懼與逃跑。

  我逃到了阿拉希高地。因為他曾經說過,蜜月旅行想要帶我去阿拉希高地看看,看看那兒廣闊的草原與遼闊的天空,看看那兒盎然的生機與豐富的生命。他說,那樣開闊的地方與囚禁貴族的提里斯法林地是如何天差地遠,我們可以在法迪爾海灣釣魚、欣賞日落,可以去激流堡探索古阿拉索王國,在那些農場上摘採新鮮的蔬果,站在索拉丁之牆上眺望整個阿拉希。當時的我依偎在他懷裡,看著他做夢般的神情,我也是如此確信那是美妙而不存在醜惡的地方。

  但我在阿拉西高地所看到的人們,並不是懷著那樣的神情。他們恐懼、痛苦且悲傷,來到此處的人捨棄了親朋好友只求自己活命,卻在路上受到辛迪加盜賊的襲擊,食物與財物都被劫走,並死傷慘重。而當他們來到這裡的村子避難時,卻又驚恐的發現已有許多人早已罹患瘟疫,在他們以為可以安心歇息時,卻一一發作並死亡。他們害怕與身邊的同伴接觸,深怕大難不死卻又感染瘟疫而葬生他鄉。

  在他們身心俱疲時,我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,一個毫無血色、毫無生命氣息的女人出現在這些難民面前。伴隨著恐懼的是憎恨,他們拿起武器攻擊我,發了瘋似地欲至我於死地。但我不想傷害他們,也不願因此而無法再見到自己的未婚夫,所以我躲起來了。

  我感到疑惑與悲傷,為什麼他們不接受我呢?當我在湖邊哭泣時,月光映著湖面,我這才看清楚了自己的真面目,一個死人,一個殭屍,一個醜陋、腐爛且沒有生命的東西。我瘋狂地撕裂我的肌膚,天真的以為可以將這層噁心的外皮扒下,但我的血液冰冷而不再流動,夜空中的鴟梟低鳴著似是報喪,我的心跳聲卻如靜謐的湖面一樣平靜。

  當我悲痛欲絕時,我看到了我深愛的男人出現在我的眼前。彷彿在沙漠中找到了甘泉,我飛奔上去靠在他的懷中,他沒有推開我,只是身子震了一下。而他的胸膛依舊是如此溫暖,心跳聲卻急遽的加快了。他顫抖的聲音確認我的身分,我伸出了我的手,讓他看看在月光下那閃耀的戒指。他不自然的表情道出他聽到的事情,一名與我相像的不死族女人襲擊了村子,而那正是我。

  我並沒有襲擊他們,我只是希望他們接納我。我痛哭失聲,我的愛,在我清醒的時候我無時無刻不想著你,你去哪兒了?你也逃難到這裡了嗎?我的摯愛,你是否依舊深愛我?儘管我已是非人模樣、已是一個死人?他流著冷汗,緩緩點了頭。一時間,我突然覺得死亡並不是真的大不了的事情,因為我還有愛著我的人。

  我熱切拉著他,悄悄潛入了村子裡的教堂,我替換了一件白色的衣裙以代替禮服,我問他,你是否能在此見證我們的愛?我歡喜的執著他的手,他卻甩開我的手,推開了我。我驚愕望著他,他將一個燭臺握在手中,嚇阻我不要靠近他。

  他顫抖著身軀,囁嚅著要我離開,要求我別再糾纏他了。他說,他拋下了戰友、拋下了尊嚴與誓約、拋下了武器,從皇宮中的下水道逃出來,他跟著這些難民一同往南方逃,他們丟下了感染瘟疫的同伴,手刃已喪失人性的過往好友。走吧,他對我說,我不想傷害妳,我是那樣愛著生前的妳,妳走吧。

  但你不是對我承諾過嗎?我逼近了他,你不是對我說過,愛著我至死不渝嗎?我將他逼到牆角,還想繼續說著什麼時,他突然吼叫一聲,將燭臺狠狠刺進了我的肚子,緊接著拔腿就跑。

  他沒跑幾步,就跌倒在地上,不省人事。我愣愣看著肚子上的燭臺,將它拔出來,腸子已經露了出來,但我毫無痛楚。與這毫無感覺的身軀相較,我驚覺我的心仍然感受得到痛苦,痛苦萬分。

  我走上前,發現他吐了一攤黑血,身子不住抽蓄著。我心疼得將他擁入懷中,他的身子一震,吐了我一身黑血,雪白的衣裳被染黑,就連我慘白的肌膚也染上了那樣的墨色。

  可憐,我的愛,他也感染了瘟疫,且命在旦夕。若我把他交給那些難民,他們也會比照先前的作法,放著他逐漸凋零死去的。

  我輕輕撫著他英俊卻蒼白的面容,當他死後是否也會像我一樣,成為一個不死族且從墓地中醒來呢?但是,他是那般的厭惡我,他自己成了這副模樣,會做何感想?

  我抹去他嘴邊的血漬,輕輕吻著他黑色的嘴唇。我在他耳邊呢喃著,我的摯愛,我不會讓你嚐到像我一樣的痛苦的,你將會離開這個世界,但你不會打破你曾對我立下的誓言。我愛你,直到永遠,至死不渝,永不分離。

  我拿起剖開我肚子的燭臺,在他的肚子也開了個洞,他的臉抽蓄著,我抽離他的內臟,將他的熱血與仍在跳動的心臟放入我的口中,品嚐著他逐漸消逝的生命,並將他永遠留在我身邊,融入我的血肉。

  至死不渝,永不分離。



  這就是我的故事。很訝異嗎,新兵?但當你上了戰場,你將會發現這樣殘酷的事情比比皆是。

  我確實還深愛著他,但那些都已經過去了。為了黑暗女士而活,這是我死後的皈依。而我要告訴你的是,新兵,別對自己的任何選擇感到後悔莫及,否則你將痛苦萬分。而我曾經後悔過,後悔自己愛上一個無法愛我到永遠的男人。但這份後悔將成為我的推進力,我將不再為任何事動心,除了黑暗女士的大業,而其任何阻擋者都將為被遺忘者所清除。

  聽清楚了嗎,新兵?倘若你做好了覺悟,就去前線作戰吧。

  我是黑色新娘,阿拉希盆地戰場軍官,污染者於阿拉希的駐守軍官。汙染者絕不容許阿拉索聯軍再前進一步了,因為阿拉西盆地的資源是屬於部落的。

  而為了被遺忘者,勝利屬於希瓦娜斯。

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