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7月7日 星期六

[WOW]We are the Forsaken-死亡之寒




  倘若記憶在他的腦中仍占有一席之地,被遺忘者戰士則應記得,此地與他醒來的墓地如出一轍:陰冷、晦暗、腐敗,以及各事其主的死者。

  布瑞爾的任務官們將「肅清」讀為「打掃」,而這些被稱之為「敵人」的「垃圾」,自是那些腦袋已潰爛到無以復加的天譴軍團,而清理者非新兵莫屬。在戰士眼裡,布瑞爾的任務官以及疫軍的嘍囉擁有相同地位,但天譴的殭屍因沒有美容的自主心而令他棄嫌——譬如溢出的腦漿——在最近,這種厭惡已逐漸轉為厭煩,此種心境的轉變,理當歸功於那些無所事事的駐軍官。

  戰士異於同胞的潔癖,令他經常出入旅店,就算因摘取藥草而沾上些許腐土,他也會設法不在身上留下腥臭。很顯然,他已忘記自己曾安眠於這塊大地。

  儘管是常客,他和恐懼之末的老闆芮妮並不熟稔。當戰士第一次來到布瑞爾,並將一封信帶給這位美麗的店主時,因為質疑這名女士的燦笑而慘遭毒罵——那只是個眼神,戰士是沉默的——事後,他回去找傳信的卡爾文‧蒙泰古索取報酬,但他們當初任務交託時似乎沒有達成共識,於是這個輕言寡信的無賴慘遭被痛毆一頓的下場。

  雖然卡爾文‧蒙泰古是個實力比口才虛弱的被遺忘者,但出於莫名的偏執,戰士從那時候開始就覺得女人的笑容將會帶來厄運。




  這日,在執行完連續數日的「清掃任務」後——這無疑是對一名新兵精神上的疲勞轟炸——被遺忘者戰士疲累地進入旅店準備休息。那時自然沒有向芮妮打招呼。他在階梯上正思索著被遺忘者是否需要睡眠,卻被一道女人的哀鳴聲打斷。

  循著淒楚的聲音,他來到一道門前,房內人顯然是聽到了腳步聲,因而打開房門。那是一名面容姣好的被遺忘者女性。

  「我很抱歉驚擾了你……你是名戰士吧?噢,希望我所做的這些東西你不會用到……」

  女人向後退了一步,戰士看到一個個大布袋,置滿了整個房間。顯而易見的是,持著針線的格莉絲‧戴瑪是這些袋子的製造者,但無法停止的顫抖似乎使她無法正常工作。

  哆嗦的女人娓娓道來:「可怕的瘟疫正如冰冷的毒蛇一般在我的血管中逡巡……也許很快我就會徹底失去意志,但這世上沒有任何事物能阻止我為偉大的黑暗女士效命!」她那因發顫而搖晃髮絲的鵝蛋臉,露出驕傲的神情,「一接到命令,我就開始為希瓦娜斯大人軍隊中那些死去的士兵縫製屍袋,」那神情突然冷卻,「但現在我的手卻因為寒冷而顫抖不已……如果你能帶來我需要的材料,我就可以給自己縫條毯子了!」

  她的瞳眸閃爍,貝齒緊咬下唇,看起來楚楚可憐,聲音更趨微弱從口中吐出:「幫幫我,戰士……這樣我就可以繼續為女王陛下的事業效力了……」



  有時戰士實在痛恨自己的紳士風度。

  他取消了自己的休息時間,在大半夜裡砍殺著噁心、醜陋的夜行蝙蝠,只為了取得這些生物身上燥臭的皮毛。基於對應同胞的禮儀,被遺忘者戰士的拒絕將會是個錯誤,但他的耐性與潔癖正受到巨大的考驗。這些蝙蝠毫無疑義與天譴的蠢才士兵有得比,戰士隱約覺得腹部裡有某種東西在抽蓄,他一點也不懷疑那正是他已失去功能的消化器官。

  試圖要求自己拋下被遺忘者不該有的整潔概念,戰士磨練著耐心,用「理所當然」為由,強迫自己的動作持續。他哲學家的腦袋不由得轉了起來:這樣的他還能算是個死人嗎?這些想法若訴出,將會被自己的被遺忘者同胞唾棄吧?就是他幫助的那名女子,格莉絲‧戴瑪也會這麼想嗎?所以女人可憐的神情,比笑容麻煩嗎?不過他的鍊金師朋友卡羅萊‧大茴香,偶爾也會有那樣的表情啊?對女人不感興趣的自己,是否有問題?不過他不保有記憶,理當沒有審美觀才是?

  明顯地,用無聊的問題分散注意力有了相當地效果,戰士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克服了這些巨大蝙蝠的可憎之處。縱使那些問題沒有得到任何解答。



  完成工作的戰士回到恐懼之末,格莉絲‧戴瑪看到戰士懷中抱著滿滿的髒汙毛皮,似乎相當感動,「太感謝你了,戰士!」她接下東西,溫柔而誠懇地對戰士笑道:「但願某一天,希瓦娜斯大人會認識到你的勇敢……」

  眼前的被遺忘者女性,因為這些不值一提的東西而喜悅;與任務官的冷漠不同,而帶給了戰士疑惑。

  格莉絲‧戴瑪是感激他的嗎?她真的會因此而感到溫暖嗎?為黑暗女士貢獻,這意味著榮耀嗎?但戰士的自我會因此而欣喜嗎?為自己的同胞付出,就是他的價值嗎?

  這些思慮不曾停斷,直到他踏入皇家藥劑師喬漢的工作室,看到卡羅萊‧大茴香在對他招手,戰士才停下煩惱。

  他回想起格莉絲‧戴瑪美麗婉約的笑靨,同為被遺忘者女性,他是否也能讓這名憂鬱的鍊金師露出笑容呢?

  一個實驗在他的心中逐漸成形,被遺忘者戰士心想著:這並不是沒有一試的價值也不一定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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