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7月7日 星期六

[WOW]We are the Forsaken-死者所求




  若要質問死後最痛恨的事物為何,你肯定會回答:仍保有感覺——這件事對現下的你而言,實在是殘酷至極。

  「告訴我……告訴我一切!」

  審訊員再畫下一刀,你喉間的尖嘯迴盪在地牢中;儘管你很想評論自己的哭叫難聽,卻因為身軀的苦楚而無法再思考任何事。

  路經的血色僧侶縱使如何憎恨不死族,對於韋沙斯的拷問手法,依然感到不寒而慄;你看到那名禿子不忍地別過頭去,因而起了譏嘲之意。

  「呵呵、咯咯……」

  由於口中綁著布條,沒有辦法發出完整的笑聲,韋沙斯還是禁不起此種輕視——來自一名不死族的輕蔑,真是奇恥大辱!於是下一刀又陷入了你早已腐敗的肉軀裡。

  「怪物!若還有餘力笑,就給我情報!我要把秘密從你的身體裡挖出來!」

  當他剜出你的雙眼時,你的所求只有一個了斷……以及再見深愛妻子的最後一面。

  你還記得,那是十天前……還是二十天?這段被囚在地牢、殘忍折磨的日子以來,你早已失去時間的概念,只能由行刑的次數判斷日子的流逝——只是這個變態審訊員來得太過頻繁,而每次的審問都足以讓一名修士念完整本禱文了。

  你還記得,你要離開時,莫尼卡終究流下了淚水。你們從生至死,都不曾分離;從天災降臨,到忠於黑暗女士,你們一直都執著彼此的手,走過無數災厄與痛苦。莫尼卡是何等堅強的女人,她總是默默支持你、幫助你,從不埋怨或悔恨,對你的愛終始如一、至死不渝。但在你前往血色修道院時,她還是因為這任務的艱辛而動搖了……事實是如此,你栽在這些血色狂熱者手上,日夜接受苦不堪言的審訊,求生不得、求死不能。

  莫尼卡、親愛的莫尼卡啊!你藉由思念她來分散對痛楚的注意力,卻又因此而哀傷起來。四肢不能動、雙眼不能視,就是身為被遺忘者那堅定的意志力,也隨著刑求而一天天趨為脆弱。無法逃、死不了,再也無法為黑暗女士的事業效力,再也見不著莫尼卡了……等著你的,就只有那終將到來,卻遙不可及的死期。

  審訊員韋沙斯的冷血連被遺忘者也望塵莫及。他將你的肉一片片割下,高聲譏諷你的無能,他這麼說道:「讚美聖光!給這怪物應有的懲罰吧!」當那刺目的光芒降下,痛的不只是肉身,還有那千瘡百孔的靈魂也飽受煎熬。他這麼說道:「以聖光之名,讓他們就這麼被淨化太便宜他們了!他們需要一再地為自己的惡行贖罪!」於是他治癒你的傷勢,開始新一輪的酷刑。

  很痛,身軀很痛、靈魂很痛、自尊也很痛。就是死去那時,目睹王子叛國、死於天譴之手,也沒現在這麼痛。

  「真是無趣!」韋沙斯憤怒地將你的鼻子削去,並吐了一口唾沫,「哼,什麼也不說,我看你這張死人臉也膩了,真想回老家看看我親愛的妻子啊!

  「我告訴你啊,怪物,我的妻子南茜可是個大美人哪!她的嬌艷是精靈也會自慚形穢的!哼,你這妖怪懂得人類的美嗎?」

  韋沙斯開始一刀一刀切下你的一根一根手指,如切菜梗般自然、如廚師般富有節奏。突然,他拿起你的一指,在燭光下仔細端詳,像是孩子發現玩具般新奇叫著:「聖光在上!這是婚戒對吧?你這怪物,你也有妻子啊?真是不敢相信!」

  將你釘在木板上的鐵樁因憤怒而震得嘎吱作響,看到這個反應,韋沙斯是更發興奮。他高聲笑道:「死人也有家庭啊?死人也會愛人啊?哈哈哈!真是笑話!怪物,就該像個怪物的樣子啊!」

  再一根鐵樁植入你的心口,韋沙斯笑道:「你會痛嗎?你會心痛嗎?你只是個死人,你配嗎?哈哈哈!

  「不過,這戒指還真不錯!對了,我就送給南茜吧!她一定會很高興!」

  聽及此,你再也無法忍受!怒火由胸腔鼓起,由你的口中傾洩。你竭聲嘶吼著:「雜……碎……畜生!」

  「你連畜生都不如!不死族!」

  一道炙熱的光芒注入你的身軀,很燙、很痛,灼燒著你身體的每一寸肌膚、每一片腐肉,以及靈魂的每一撮碎片;很痛、很恨,火光燃遍了你的每一道怒氣、每一分恨意,以及意志的每一點骨氣。

  莫尼卡、莫尼卡……你不住念著,卻怎麼也無法喊出聲音,怎麼也無法留下眷戀的回音。就連訴諸希望都是種奢求。

  「以聖光之名!潔淨這受到詛咒的靈魂吧!」

  去你的聖光、去他該死的聖光!暗影在上,詛咒這些偽君子不得好死!詛咒你們日日夜夜受到凌虐,詛咒你們永無止境地死去又復活,詛咒你們永無安寧之日!詛咒你們!詛咒你們!

  你無聲吼著,詛咒隨著的牢中陰森的微風飄揚,咻咻作響;你甚至覺得已產生了幻聽,預見了名為希望的腳步聲,急促踏入這血色牢獄中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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